◆战国·秦公簋

注释

①倍：同“背”，违背，这里指通过险阻。

②多：尊重。

③适：同“啻”。不适，不止。

译文

秦武王对甘茂说：“寡人想向东出兵进攻三川，以取代周室，那样我将死而不朽。”甘茂说：“下臣请求去魏国，与其相约，共同攻打韩国。”于是，武王派向寿做甘茂的副使出使魏国。甘茂来到魏国，对向寿说：“您回去报告大王说：‘魏王已同意了下臣的建议。但希望大王不要进攻韩国。’等事成之后，一切功劳都归您。”向寿回到秦国，把这话告诉了武王，武王便到息壤这个地方迎接甘茂。

甘茂到了息壤，武王问他其中的原因。甘茂回答说：“宜阳，是韩国的大县，长期以来，上党和南阳两地在宜阳积聚了很多的人力和财物，所以宜阳名义上是县，实际上相当于一个郡。现在大王的军队要经历重重险阻，跋涉千里去攻打宜阳，实在太难了啊！下臣听说，张仪西并巴、蜀，北取黄河以西，南占上庸，但天下人并不因此就赞扬张仪的能耐，却都在称颂先王的贤明。魏文侯命令乐羊为将，进攻中山，三年就攻占了中山。乐羊返回魏国，称道自己的战功。魏文侯拿出整整一箱群臣诽谤乐羊的谏书给他看，乐羊赶紧叩头谢罪说：‘这不是我的功劳，完全是主君您的功劳啊！’现在下臣只不过是个寄居在秦国的臣子，而樗里疾、公孙奭则倚仗和韩国的关系，将来在攻打宜阳时对我进行非议，大王必定会听信他们的谗言。这样一来，大王就欺骗了魏国，而我又白白遭受韩国相国公仲侈的怨恨。从前曾参住在费地，费地有个与曾参同名同姓的人杀了人。有人跑来告诉曾参的母亲，说：‘曾参杀人了。’曾参的母亲说：‘我的儿子不会杀人。’她仍然照样织布。过了一会儿，另一个人跑来说：‘曾参杀人了。’曾参的母亲仍然安定自若地织布。又过了一会，又有人来说：‘曾参杀人了。’曾参的母亲便惊恐万状，丢下梭子，翻过垣墙，逃跑了。以曾参的贤德，母亲对他的信任，而有三个人诽谤，他的母亲就对他产生了怀疑，如今下臣不如曾参贤能，大王相信我又不如曾参的母亲相信曾参，非议下臣的将不止三个人，我担心大王会因为下臣的原因而扔掉梭子啊！”武王说：“寡人不会听信别人的议论，让我们订立盟约吧！”于是武王和甘茂在息壤订立了盟约。

果然甘茂攻打宜阳，五个月还没能攻下。于是樗里疾和公孙奭二人就在武王面前进甘茂的谗言，武王快要听信了，召回甘茂并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。甘茂对武王说：“大王和我在息壤有过盟约！”武王不得不说：“的确有这回事。”于是武王动用了全部兵力，继续让甘茂指挥作战，最后终于夺取了宜阳。